崔荣奎一个老放映员的电影人生(组图)

“放电影喽!”崔荣奎在大喇叭里喊一声,男女老少都会带上板凳来到村里的空旷放电影场地上。想起当年流动电影放映队的场景,看着一张1972年拍摄的工作照,勾起了市人民电影院退休工人、66岁的崔荣奎无限回忆。 崔荣奎手中的照片拍摄于1972年,他在专心操作着一台放映机。崔荣奎在1965年9月份进入电影学校,三年学习毕业后,他被分到夏津县流动电影放映队。 崔荣奎说,他去农村放电影就用小拉车拉着放电影的机器,走遍了夏津县的各个大队。20个人组成的流动电影放映队通过放露天电影,丰富了群活,宣传党的政策。 崔荣奎说,一个放映队通常是一两个人,拉着小拉车运送放映机、发电机和,在一个大队放映完毕之后又赶去下一个大队。崔荣奎的工资是每月29.5元,出去放电影一走就是半年,人走到哪里吃住就在哪里。“当时很多不会修机器,领导就派我到队上弟。”崔荣奎说,在农村放电影的日子就是苦,住的地方条件特别差。那时候,农村都比较穷,能看一场电影就跟过节一样。 开始时,流动电影放映队队长骑着自行车去各个大队联系放电影的事情,联系好了之后就提前几天把消息传出去。到放电影的那一天,两名队员就拉着小拉车来到村里,车上拉着个人铺盖和放映机、发电机和等设备。 崔荣奎说,随着幻灯机转动,光束打到荧幕上,画面就动起来了。那时候放的电影是《地道战》《地雷战》《小兵张嘎》《兵临城下》《大浪淘沙》《南征北战》《战火中的青春》等。 崔荣奎指着手里的老照片说,当时用的是拷贝,设备是松花电影放映机,一部电影的一套分成若干卷,通常一卷只有10分钟内容,对于一部120分钟的电影来说,就要十卷至十四卷。一卷大约8斤重,每一卷放映快结束时,放映员必须迅速把下一卷和上一卷“接起来”,所以放映员在电影放映期间非常忙碌。 电影散场后,崔荣奎和同事要把各种设备起来,连夜拉到下一个放映点。崔荣奎说,走夜的时候很容易迷,特别是赶上刮风下雨的时候更难走。 流动电影放映队的工作开始时是半公益性质,由大队出钱粮,供放映员的生活支出。后来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,农民不再愿意花钱看电影了。到了1990年前后,流动电影放映队几乎在乡村绝迹了,有个别的村里有人家办红白喜事,才会请人来放电影。 1976年,因为工作调动,崔荣奎又来到市人民电影院工作。“当时,电影院非常火爆,放《少林寺》的时候,不少人在电影院排队买票,看了一遍还想看第二遍。”崔荣奎笑着说,电影上映的时候,跑片就成了最累的工作,都说跑片的比兔子跑的还快。 什么是跑片?崔荣奎说,跑片就是由于在电影拷贝有限的情况下,为了使几家影院能同时放映同一部影片,经电影制片商授权,各影院将放映时间错开,由跑片员骑自行车来回运送单卷拷贝。 崔荣奎说,市人民电影院、工人文化宫或者其他剧场都在播放《少林寺》或者《龙江颂》,电影公司就拷贝出一套电影给,几个剧场都想播放,怎么办呢?把十几卷分开,一家放第一本,其他几家就把放映时间错开,放完一本后下一站来取,跑片员就骑着自行车来回运送单卷。“之后,很多外国电影也进入电影院,电影院的辉煌时代也开始了。”崔荣奎说,很多影院趁机扩大规模,购进先进的设备,影片的种类也多了起来,很多人都认为到电影院看电影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。 一夜错情 1990年之后,崔荣奎发现电影院的上座率越来越低,渐渐跌入了低谷。崔荣奎说,开始的时候,他发现电影院爆满的情况少了,看电影的人也少了。随着电视和VCD、DVD等进入千家万户,电影院的生意受到了很大冲击。 崔荣奎回忆说,开始的时候上午的电影不好卖票了,只有半场观众,渐渐地发现晚上的电影也不好卖了,人数越来越少。最后,整个电影院就空下来了,只要买三张票就算包场了,能有三个人就开始放电影。 不仅如此,片源单一也导致很多人不买账。崔荣奎说,市人民电影院较早进行了,购买了DVD放映设备,建成了立体影院。但是苦于没有正版的DVD光盘,使播放效果大打折扣,电影院也失去了往日的,经济收入也大打折扣。“更主要的是大家都很迷茫,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,而没转行的尽管是在坚守,但也免不了这样那样的尴尬。”崔荣奎说。 2008年,崔荣奎退休了。他说,虽然在电影流动放映队的工作条件比较艰苦,但是那一段岁月却是让他最怀念的时候。 每当幕布上的故事进入的时候,观众掌声雷动,崔荣奎感觉非常有成就感,仿佛这一幕是他一手导演的。崔荣奎说,当时的电影放映员不是谁都能当的,是一份很受人尊重的工作。 记得有一次去村里放电影,村里的大队负责人没有钱买电影票,村民又喜欢看电影,怎么办呢?大队负责人就让崔荣奎和他一起回家,把家里的鸡杀了炖鸡吃。 崔荣奎讲起过去的事情总有些落寞,相比三十年之前电影红火时,他们这些老电影放映员早已被人遗忘,当年的荣耀也已经成为过去。 虽然已经离开电影多年,但是崔荣奎也关注电影院的发展,他也希望体验巨幕和3D观影带来的感官刺激。随着众多一线影院入驻,崔荣奎和电影爱好者的愿望变成了现实,更让崔荣奎激动地是,的电影院渐渐走出低谷,数字电影时代。“以前有个老师讲,电影要和公益事业结合起来,才能更快地普及,特别是走进农村。”崔荣奎说,他的愿望是有人组织放电影的队伍免费去边远农村放电影,把电影下乡和公益事业结合起来,将宣传的触角延伸到每个乡村。寻求商业电影与公益事业之间的平衡,才是电影发展的突破点。